本报记者刘昆
提起2000年11月，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至今心有余悸。该月15日，中国信产部政策法
规司司长刘彩在新浪聊天室宣布，手机单向收费已有数个部门达成共识，并报国务院批准。
境外投资者闻讯，极度恐慌，疯狂抛售中移动(0941，HK)和中联通（0762，HK）的股票，二者市值蒸发2000亿港元。直至11月31日，信产部部长吴基传称手机双向收费“两年内不会更改”。之后连续三日，股价反弹。12月4日，两家公司市值增加了1423亿港元。
这就是2000年年底单向收费传言的风波。当时《财经时报》报道称“吴基传金口救市，一句话值1400亿港币”。
时至2003年，此承诺已到期。
虽然短期内仍看不到政府方面有决意采取单向收费的迹象，但是，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享受到接近于单向收费的资费水平——尽管其形式可能并非“接听手机不付费”，而是实际的资费半价——事实上，在过去的一年中，在一些地区，由于竞争的加剧，消费者已经看到手机的实际资费在大幅下调。
今年1月初传出一则消息称，向四大电信运营商(电信、网通、移动、联通)发放全业务牌照，将会成为本届政府任内最后一件大事，这无疑将把目前中国两大移动运营商移动和联通推向单向收费的边缘。
更要命的是小灵通，一种低成本的“手机”，其资费标准与市话相当，单向收费，官方的定义是“固话的延伸”，目前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是其主要运营者。
权威消息称，新的移动牌照发放之前，小灵通将被默许在中国除了北京和上海以外的地区放开。业内人士估计，今年小灵通的新增用户将是2002年的两倍以上，去年小灵通的新发展用户有600万-700万。小灵通的目标市场是，约占中国总人口一半的中低等收入消费者。
分析师认为，随着小灵通从欠发达地区向发达地区的扩散，全国的移动电话实际执行的资费将有明显被拉低的趋势。四家电信运营商的增长速度将逐步被拉平。电信和网通会从中获利，移动和联通的利润将受到影响。
《财经时报》遍询圈内专家，他们保守估计从2003年起，中国的手机用户收费将比国家规定的标准有至少30%的下降。
动力来自小灵通
小灵通的用户来自哪里？来自现在或者潜在的移动和联通的预付费用户(神州行、如意通)。而目前，移动和联通的预付费用户占总用户的比例远远超过50%。
更令两大移动运营商恐慌的是，小灵通一旦成气候，电信将更充分地利用垄断的固网资源，制造互联互通壁垒，使得对方的移动电话与自己的固定电话之间接通率降低，从而加剧本来就不稳定的手机预付费用户的流失。特别是那些每月话费消费不过20-30元钱、很少漫游的用户。大量神州行或如意通的潜在用户也将涌向中国电信。因为用户希望能保障通话的质量。
小灵通的成本优势
截至2002年11月，中国手机用户2亿，比2001年年底新增5509.2万。固话用户2.13亿，新增3231.6万，其中小灵通在2002年9月就已突破1000万，估计去年小灵通新增用户为600万-700万。权威人士预测，小灵通今年将新增1300-1500万，这些均是潜在的中低端手机用户，亦是移动和联通争取的对象。
“对中国电信而言，小灵通更深远的意义在于抓用户。移动和联通通过2G网络把手机用户绑在网上，而电信是想把用户先绑在小灵通上，将来再向3G过渡。”南方证券的张小非这样认为。
“即使是占用3G频率，也不是什么问题，可以进行频率迁移，这是一项简单的工作。”中兴通讯人士向《财经时报》表示，电信、网通、移动和联通四家真正在移动业务上的竞争将主要体现在3G时代，毕竟3G已经不远。目前他们正在给中国电信出谋划策。
高端用户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两家移动公司今年必在低端市场上拼刺刀。而低端市场的需求弹性比较大。所以竞争手段主要是价格，而降价的空间在于成本。
对电信而言，发展小灵通的边际成本很低。小灵通是嫁接在固网上的。中国电信的固定网络建设早已完成，前期投入基本回收。小灵通目前的成本只是固话的一半而已，是GSM系统的1／5，每客户成本不超过500元，而建设周期是移动网络的一半。由于价格低廉，放号速度快，所以投资回报也远远快于移动网络。
此外，由于小灵通真正成规模并不久，所以其设备的降价空间很大，2002年比2001年降低了30%至40%。而联通2002年CDMA二期工程采购成本只比2001年一期减少15%。
四省争夺战
小灵通走了这样一条路：中小城市固定电话网补充中小城市覆盖大中城市覆盖。
它每到一处，必然挑起与移动和联通的竞争，“主要集中在西安、成都等中西部地区或者东部的徐州、盐城等中等甚至中等偏下收入的地区”。降价，甚至变相地单向收费。
今年，小灵通将真正介入到中心城市的移动通信的竞争中，特别是经济发达的苏南、广东等地，甚至上海。中兴通讯等小灵通设备提供商承认，除了京沪，其设备几乎已遍布全国。
中国电信目前海外上市的省份包括广东、浙江、江苏和上海。此四省市对收入贡献率占到了其拥有的21个省市总收入的近一半，而四省亦是移动和联通收入和利润贡献最高的地区。为了保住这些地区，移动运营商们将“不惜一战”。
消费者、运营商、投资者和政府四方力量有关资费价格的博弈将在江苏、广东、浙江等地开始，而这些地区的价格下降将直接影响移动运营商的盈利。
降30%的由来
国家对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这两家移动运营商实行的是不对称管制，即允许联通有低于中国移动话费10%的优惠政策。在这些主要收入和利润来源的地区，今年以前的竞争还主要是在两大移动运营商之间。
分析师们认为，从各个地区竞争之后，两家公司各种变相降价的结果是实际的资费比规定低10%左右。在不少地区，以后付费业务为例，移动的话费降到0.35元／分钟，而联通则降到0.3元／分钟左右。
今年中国电信这个第三家竞争者真正参与到中心城市，从双方博弈到三方博弈，价格的不稳定性大为加强，分析师们保守估计也会有20%。
当然，也有投资者的反对和政府的监管。这几家公司都是海外上市公司，联通同时还在国内A股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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